老汉出殡，老牛跪孝，灵前滴滴泪，换得离魂归

俗话说：十赌九输，沉迷耍钱的鲍瘸子也不例外，输空了腰包，就找朋友借，去亲戚家骗，等借不到、也骗不到了，就往外偷东西，农用三轮车，桌椅板凳，只要能变卖换钱的，几乎全折腾了出去。这天，又熬了个通宵，熬得眼珠子血红的鲍瘸子站在院里撒么一圈，盯上了卧在墙根下的那头老牛。

“混账东西，你想干啥？”老鲍头感觉到不对劲，黑着脸问。

“爹，记得我小时候，这牛就养了，对吧？”鲍瘸子觍脸讪笑，“按说，它也该有20岁了吧？”

“你到底想放啥屁？”老鲍头呵斥。

“我问过人家，这笨牛多说能活20多年，多不几年。要再养下去，指不定哪天死了，可就亏大了。倒不如，现在就卖了它——”

“滚，我就知道你没憋好屁，没安好心！”

见儿子打老牛的主意，老鲍头气得够戗，破口大骂。鲍瘸子红眼珠子骨碌碌一转，突然出手，三下两下就将老爹搡回屋，“咔嚓”，上了锁。紧接着，拽起老牛就往院外跑。哪料，老牛听到了老鲍头的喊骂声，“哞哞”地叫，一个劲往后缩，死活不走。鲍瘸子见状，顺手抄起铁锹，边骂边平拍过去：“畜生，走不走？敢不听老子的，老子拍死你！”

“啪”，老牛站着没动；

“啪啪”，老牛还是没动；

鲍瘸子登时恼羞成怒，抡圆了铁锹狠狠拍向老牛的肚子。眼见就要落上，老鲍头也急了，一头撞开窗户，抢先半步护住了老牛。鲍瘸子收势不住，不偏不斜，正好拍上了老爹的腰！

“爹，你没事吧？”鲍瘸子慌问。

老鲍头疼得跌坐在地，气咻咻地骂：“你个王八犊子，别叫我爹，滚！”

鲍瘸子真的滚了。不过，是牵着老牛滚的。他想，老爹骂人的底气那么足，肯定没啥事儿，于是就没扶没管。接下来，他把老牛卖到了十几里外的邻村屠宰场，接过钱又组局开耍。等耍到次日天亮回家，才发觉老爹瘫倒在坑头旁，已没了声息。

“爹，你别吓唬我。”鲍瘸子畏畏缩缩凑上前，伸手试试鼻息，当即“哇”的嚎出了声：“我爹没了！我爹上路了——”

几个本家叔伯闻讯赶来，见老鲍头确实没了呼吸和心跳，长叹一声帮着料理起了后事。长话短说，这厢刚布置起灵堂，给老鲍头穿好装老衣裳，就听院外传来了“哞”的一声悲鸣。